一颗塑料糖

[冷水心视角]起止心知

     见到主人的起因,是在九非山的山寨上。去山上冒险采药,却不小心被匪贼发现的我就这么被绑到了山寨里面。嗯,还有很多和我差不多的小孩子。

     小孩子都窝在柴房里面,一阵接着一阵的哭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我有些烦躁…怎么办…笨蛋的爹亲还在家里,我这个时候还没回家…

     烦躁的闭上眼睛,烦躁感伴随着鼻尖酸涩一阵一阵上涌。 哭声,抽泣声,试图磨掉绳子的细碎声音同样…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扣的门被暴躁的推开,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袒露着上身,扛着一把极大极大的砍刀,在瞬间增大的哭声里面烦躁不耐的喝了我们出去,说着更是狠狠踹了门边那个哭的毫无声息只是默默哭泣的女孩一脚。

      然后抽抽的小孩子一个个跟着那个汉子去了一个大概是校场的地方。

      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大人,我们。一个汉子狰狞的,粗暴的拖走了包括我在内的几个面容拖着泪痕的女孩,咕叽着下流的话语。头发,好痛——傻爹亲,我怕…但是,也别来啊…

      被拖走的我们,被几个猥琐的男人抱着摸来摸去,然后被按着头——看着校场中间的大火燃烧,绳索烧断,人们想逃跑,却跑不了;他们的哀嚎,哭喊…被强行打开的眼,又酸又涩,一行行的泪水一下下…

      哭喊声尖锐,不知道多久后开始弱下去,那些匪贼笑着喝酒,再或者笑着往还没死去的人身上泼洒酒液…

      然后我听见了傻爹亲的声音。焦急的,又傻兮兮的叫着,水,水!

      来干嘛,快走啊!我焦急的偷着时间做着口型。再继续,我的腰腹一阵剧痛。

      臭丫头,还敢叫人?那个汉子更是用力的撵了几撵……

      再继续,一把长剑插过了那人的身体。我想回头看,却被傻爹亲蒙住了双眼,再继续…被抱走了。耳边的鲜血从身体出来的迸溅声…终于,许久,被放了下来,已经是在山脚的马背上,傻爹亲抱着我坐在马背上,拉着缰绳;旁边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公子,公子前面坐着另外俩个女孩。

      公子的脸极瘦,两颊显得深陷,而颧骨生的极高——但是这样清瘦的脸上,又是一双吊着的凤眼柳眉。我不觉得他好看,颧骨太高,怎么看都不似一个好人,又是穿着一身黑衣…公子的嘴唇也是奇异的深紫色,指甲也是。

      公子的声音音调偏高,有些尖利,但也奇怪的沉稳…公子问傻爹亲,可曾记得交与他的驾驭马的法子,傻爹亲说,记,记。

       仰头看着傻爹亲木讷的脸,第一次觉得他如此好看。然后,我们到了另一个谷里头,里面有一个俊俏的红发公子,红发公子在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折扇,后面跟着一个金发的一脸怨妇般幽怨的男子。

        公子说,多谢好友相助了。红发公子说,不用多谢。

        然后,公子的表情很是愤怒,等我们到达,他们竟是活活烧死了那接近百名的百姓…!

        公子蹲下来,问我们几个人,家住哪。我说,我和傻爹亲四处漂泊,以山上草药小卖为生…愿为公子为奴仆,报答公子救命之恩。傻爹亲抱着我,嗯嗯啊啊,点头应和。另外俩个女孩,被红发公子要挟着金发公子送回了家 。

        公子问,我予你们盘缠,可好?我说,公子救命之恩本就无以为报,我父女俩也只愿为公子做牛马奴仆…公子不收留我们…我们只能继续漂泊流浪…公子叹气,罢了罢了,权当做了缘分……

         公子又说,你们非是我的奴仆,只是我的徒儿。你们可有名字?

         我说,傻爹亲没名字,我叫水儿。

         那你叫冷水心,你的爹亲叫寒山意,好否?

         主人赐名,寒山意冷水心不敢不喜。我伏在地上,做礼。

         就这么,从此跟在主人身边,呆在无风无尘无欲天。

         主人会教我和傻爹亲识字,教傻爹亲一句句的说话。我说,主人真是一个好人,比那个什么素还真还好。主人愣了一下,笑,冷水心,你可知道素还真是谁,我又是谁?

         武林第一素贤人,我的恩人谈无欲 。

         你自是听说过我的恶名。主人散着发,烛光摇曳,看不清面容。

         该说什么?该说主人的名声在我与傻爹亲流浪过的地方里,谈无欲这三个字都是恶人而全无好言语?

          无欲天已经是呆了一年,什么都好,只是傻爹亲出去置办一些盐醋也能叫人欺负了去,不知过程,脑袋却是一道伤,忘却一切。主人也拿他没办法。我想叫他快想起来,最后却也毫无办法,于是我教他认了人,告诉他主人是救了我们俩命的人。

          从此我也不再叫他傻爹亲,叫他寒山意。

          天气凉,主人也不觉起了赖床的毛病,主人时常会躺在床上偎着厚厚的衾被观看书册。直到我敲门,才不紧不慢地下了床来洗漱。

          主人有着一头比流云还美的头发,主人的头发极厚,长长的到了腰的一头华发,早晨束起时总是麻烦的。所以主人经常简单的拿一根檀木发簪和一条黑色的缎带装饰一头白发。

          我捣着凤仙花又加了些紫色染料,在主人的指甲上慢慢涂着。主人因为瘦,手也是骨节分明,瘦瘦长长,白白净净,只是可惜手心上是一层厚厚的茧子。但是这样一双好看的手,若能一辈子如此,也不错。

           后来,主人说,苦境灾难,他该出世。

          那天,我就看着主人,换上一身玄色金边的祥云道袍,外头带了黑色罩纱。檀木发簪和缎带被放下,一半头发被高高的束起,主人的下手极重…鹿角钗上挂着一对长长的莲花流苏吊坠,流苏一晃一晃,分外惹眼。

          一双柳叶眉下的凤眼,更是神采飞扬。

         然后,我看着这样的主人,这样脱俗不染红尘,神采飞扬的主人,钻进了石桌操控着上面的人型同我询问这样如何。

         我能说,不行吗?

         于是此后主人时常离了无欲天,在隔壁建了个神之社,另外附赠一株歪脖子树。

         早上寒山意问我为什么主人最近都不在,我帮他梳着双马尾,说,因为他不在,所以他不在。

          直到那天,无欲天闯进了魔物。

          哎呀,还有人帮主人涂上指甲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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